失心（五）
天道有轮回，苍天饶过谁。
“果然今非昔比啊，韩医生。”聂楚莹的状态好了，好多事也想明白了。
韩盈盈一个飞刀看过去，不懂这女人又在作什么妖，“你以为从你爸眼皮子底下把你带回国内很容易？”
“不管怎么说，我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了，合作愉快。”聂楚莹一下子弄清了这里面的门道，心情反而放松下来，好歹有人和她站在同一战线。
“你说你怎么成了这样，楚莹。”韩盈盈看着聂楚莹的背影，把心里的问题一吐为快。
“嫉妒呗。”聂楚莹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，以前不承认的现在反而觉得没啥。
“嫉妒？”
“是啊，没想到吧，我嫉妒万宁，很嫉妒，略略略。”说完还朝韩盈盈做了个鬼脸，韩盈盈觉得她有些反常。
“我啊，可是聂家千金，名媛，你懂吗？我凭什么过得不如万宁啊！”聂楚莹掐着尖嗓子说话的声音，听的韩盈盈心烦，她也懒得寒暄，直接推门出去了。
走过护士站时几个护士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，嘴里还嘟囔着“神经，精神病”之类的词，见到韩盈盈才听下来，叫了声“韩医生好。”韩盈盈点了点头没停下来。
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，对病毒来说也是。医院里人满为患，电梯里都是人。韩盈盈本想去一楼，太挤了，她又按了下两层的电梯，想早点下去。
“那姑娘真是可怜，男人不要她了，家里让她逼着打孩子。”
“这不是，以为孩子流了，疯了给，谁承想那孩子命大，没死。”
“可好好的姑娘疯了啊！”电梯里几个中间妇女交头接耳，议论着医院里的病人。
韩盈盈已经习惯了，在医院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。电梯停到了六楼，她就直接下去了，想走下去。
电光火石间，一个令人害怕的想法油然而生。“鬼脸、尖嗓子、精神病……”韩盈盈踉跄了一下，顾不上穿着高跟鞋爬楼梯的疼痛感，拼了命的往上爬，她要去八楼再看一眼聂楚莹，验证她的猜想。
“阿宁，你快看看群，那个项目好像有问题。”
万宁刚做完产检就接到舍友的电话，挂了电话，她赶紧看手机里的群消息。
万宁看到消息脚都软了，血液都不畅通了，从头到脚都是凉的。万宁硬撑着自己，胳膊用力，青筋都暴起来了，让自己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等楚行回来。她想了一下，还是决定不告诉楚行。
楚行回来时，她佯装镇定，两个人一起讨论孩子，楚行沉浸在快要当父亲的喜悦中，没注意到万宁的反常。
万宁的腿颤的厉害，幸亏医院人来人往，没人注意她一个不起眼的孕妇，不然她这样太容易被注意到了。
那夜，万宁趁楚行睡了，偷偷的爬起来，她去问当时给她介绍项目的人，没有质问和怀疑，亲切的和那人交谈，连着几天。那人放松了警惕，万宁把自己投进去的钱，撤了回来。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骗子，好在钱回来了，她送了一口气，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
她赶紧和聂楚莹发消息，怕她也受骗。
聂楚莹的手机没来得及收到万宁的消息，就被人扔进了酒里。
“你有病啊！”被人甩了一巴掌，聂楚莹委屈到不行，吼了男人一声，看似刚强，一扭头就哭了。眼泪刷刷直流。
大冬天，聂楚莹就穿着一个吊带短裙披着一个皮草走在街上。精心装扮的妆容此时更像一个笑话。聂楚莹觉得自己像个可怜虫，她屏蔽了外界所有声音。
街上路过的人，总要瞧她两眼，那种眼神被聂楚莹理解为同情。
她在心底里鄙视老天爷，凭什么这么对她。可她忘了，她穿的皮草可能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奢侈品，她从来没有被抛弃，她身后几米就是她家的司机，一直在跟着她。人们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同情，更多是困惑。也是，平常人谁会同情，身后跟着大奔的人呢？
聂楚莹最烦万宁讲她和楚行的事了。万宁傻，不自知，楚行多爱她啊！
凭什么啊？！她聂楚莹就只配这种男人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她捉奸了，却敢反手打她一巴掌的男人。
凭什么啊？！她就要一直和这种男人在一起。聂楚莹开始怨父亲，介绍这个男人给自己，自己是为了父亲的发展，才和这个男人虚与委蛇；她又开始怨那些贴上来的女人，她看不起那些拜金女的下作行为。
她总是能够找到理由怨别人，却没想，这一切谁逼她了嘛？不过是她爱的卑微。
聂楚莹几天没接电话，万宁心急如焚。聂楚莹整天醉生梦死的，一清醒过来那男人厌弃的眼神就浮上心头。
“小莹，你听我说……”聂楚莹终于接电话了，万宁这几夜都没睡好，又怕楚行发现，身子都有些肿。
“万宁，你闭嘴！”聂楚莹借着酒劲冲万宁发火。她太烦了，凭什么万宁就能被人宠在手心里，她不行。
“万宁，你和我比有什么？哈哈哈哈，你有我身材好吗，家世也不如我，还傻大个儿……你有什么好？”凭什么能遇见好男人，这半句她没说就又醉了，睡着了。
手机又从手上摔了下来，这个刚用半天的手机，屏碎了。成功退休。
就这样聂楚莹再一次错过了万宁给她发来的讯息，提醒她撤资和骗局。
万宁发完消息，把她和聂楚莹的聊天对话框清空了，取消了置顶。
一个人趴在沙发上，她没有哭，她说不清她的感觉……只是没想到，原来聂楚莹都看不起她。这么些年的闺蜜情，啊呸，去他妈的感情，屁都不是。
万宁在楚行回来之前，再一次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。其实女人伤心的时候最希望自己的枕边人保护自己了，可是万宁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是下意识的瞒着楚行。
楚行回来的时候，给万宁带了束向日葵，他觉得有活力向往阳光就买给她了，总觉得这几天她不开心。
楚行以为是孕妇的焦虑，想着买着花她的心情会变好。万宁看着花发呆了好久好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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